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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9日,由公安部和中华全国总工会联合主办的第四届全国刑事技术技能大赛决赛在浙江杭州落下帷幕,来自全国各省区市公安机关的32支参赛队伍、224名参赛选手同场竞技、激烈角逐,圆满完成各项比赛科目。
每一个警察的成长都来自于平日的千锤百炼,本期真水无香,我们讲述赛场之外,还有冰点一样凝固的现场,无从寻找踪迹,高手较量在“破冰”。
酒店的标间,变身一个又一个一模一样的“命案”现场。十六名进入现场勘查个人赛决赛的选手,每人走进一间。他们要进行现场讯问、勘查,制作勘验笔录、现场照片卷、绘制现场图,并且拿出分析意见。一个人要单独完成所有流程,五个小时,相当紧张。
警察王洋在做完规定动作后,给自己赶出了十几分钟时间。他要寻找一把可能是镙丝刀的凶器。
受害人被假定为一名年轻女性,死于机械性窒息,但身上有圆柱形创口。王洋推测,创口是镙丝刀所形成。如果有凶器在手,何必再通过扼颈的方式杀人呢?王洋认为,凶器应该是在受害人反抗时掉落在地的。那么,那把镙丝刀是被嫌疑人带离,还是遗落在了现场呢?
之前,王洋打着手电,查看过床底下,并未曾发现镙丝刀。这回,他在床头柜与床头的缝隙间终于找到了它。十六名选手中,找到凶器的人,仅有两人。凭着已经领先的综合成绩,王洋摘得了这次西安市高技能人才竞赛现场勘查个人赛的桂冠。
这次竞赛是西安市总工会组织的,一共七八十位选手。如果说,王洋拿冠军是因为运气好;那么在陕西省现场勘查个人赛,参赛选手更多,氛围更紧张,王洋照样将冠军收入囊中。王洋也因此成为陕西省公安系统最年轻的一位省级劳模。
王洋,36岁,西安市公安局刑侦局技术处痕检科的警务技术一级主管,痕迹检验副高职称。同事眼中,王洋现场勘查时的冷静,说是“冰点”都不为过。这和他的年纪有点不相称,却和他一头早生的华发很搭。
初春的一个晚上,王洋刚买回的晚餐摆在桌上,还一口没吃,背起勘查箱就跟师傅往外走,刚刚发生了一起命案。工作第一年,王洋在未央分局刑侦大队下沉,这是最后一个月了。他十分渴望凭学到的本事,能在命案侦破中有作为。
上大学,王洋学的是自动化。专业是父亲给选的,为的是让他毕业后好在铁路系统就业。父母都是老铁路,仅有的一点人脉,都离铁轨不远。王洋不想当“铁二代”,就对这个专业也没兴趣。
毕业后,他自己试着找的几个工作都不称心。再想吃回头草,当“铁二代”,时机错过,家里也帮不上忙了。只好骑驴找马,先准备考研。恰巧,这一年公安系统要从本科应届毕业生中招人,送到中国刑警学院委培,读双学士。王洋瞬间就来了电,因为他打小就喜欢福尔摩斯,做过刑警梦。那会儿,王洋打游戏有点上瘾。在备考的一个月里,为了不碰家里的台式电脑,他宁可每天挤公交车跑到省图书馆去复习。三百多人,竞争仨岗位。他硬是笔试、面试都进了前三名,抓住了这个机会。
两年后,刑警学院痕检专业毕业,他分到了西安市公安局刑侦局技术处工作。基层接触的案子数量更多,下沉这一年,他收获满满。一些入户盗窃、盗窃车财之类的现场,他已经能独立提取痕迹物证了。可王洋知道,技术处接触的,其实是大案要案。他很想在命案侦破上试试身手。
案子发生在小白杨一栋回迁楼里,女房东是当地村民。因为房客迟迟不交房钱,3月以来,她天天来敲门。后来,发现电表都不走字儿,就喊来物业和开锁匠,把门弄开。进屋以后,发现床上睡着的人,站在卧室外却死活叫不醒,就赶快报了警。
这是套一室一厅的小户型。断电,南边窗子半开,但没有阴冷感觉,也没闻到异味。王洋和师傅先从地面看起。勘查手电照射下,能看到地板上一层薄薄的灰尘。除了女房东、物业留下新鲜鞋印,再没有别的足迹。王洋由此推测,门框、墙角的条状印痕,是拖把拖地时形成的。厨房垃圾桶里,发现一只拖把包装袋。塑料袋上的拖把图片,条形的拖把头印证了他的推断。但是,房间里并未曾发现这只拖把。
死者为一名年轻女性,仰面平躺在床上,双手被白色尼龙绳反绑压于身下,其面部被透明胶带缠绕数圈。法医们在确定受害人死亡时间上,都有了争议。这栋楼还没有通暖气,房间窗户半开着,温度一直较低。刚从学校出来,王洋书本上的法医理论知识还记得挺清。法医讨论的时候,他还插了一句嘴:“房间温度适宜,客厅通风,加上尸体盖着被子,会不会造成尸体腐败暂缓呢?”法医们倒是都认可他的观点。环境适宜,脱水到某些特定的程度,腐败是有可能停止的。这和古埃及保存木乃伊,原理是一样的。
王洋注意到,床头南侧的床头柜抽屉是呈拉开状的,上面有一条裤子,是受害人的。床头柜上有一只空调摇控器,温度停在了摄氏32度。但是,买的电用完了,空调早就停了。床边地面有一只黄色的小闹钟,两节5号电池散落在一旁。闹钟的时间,停留在3点13分。看上去,它应该是房间里发生搏斗时,闹钟被意外打落在地。但是,闹钟装电池的后盖却又出现在床头柜上的。
现场翻动很大,受害人下身又发现,专案组初步认定这是一起抢劫杀人案。因为案发现场门锁没有损坏,位于19层的窗户也不可能爬进去人,因此他们推断这是熟人作案。
卫生间门后的垃圾袋里,发现了避孕套的外包装和一只打了结、存了的避孕套。卫生间还有一只垃圾桶,里面有使用过的卫生纸团,以及四枚“南京牌”香烟烟头;同样品牌的烟头,也出现在卧室的垃圾筐里。
房东有女房客的手机号和身份证复印件,受害人的身份很快确定。受害人21岁,安徽人。几年前,她离开农村老家到山东威海打工,在当地谈过一个男朋友。再后来,就当了坐台女。
2012年11月13日,受害人到了西安。起初,她先在灞桥区的一家足浴店打工,几天后,她就转战到了碑林区一家四星级酒店。刚落下脚,就赶上警方扫黄,她又跑到了南二环的一家快捷酒店落脚。她做的生意,就是往客房间挨个打电话,问客人要不要上服务那种。这类电话她天天打,但给家里爹妈电话却很少打;除了过年,平时基本上不会回去。她的父母来西安后,也只是说她从小就不太听话。对她在外面究竟做什么,完全一无所知。
民警发现,受害人手机联系人只有两个,一部是张不记名的黑卡;另一张机主名姓宁,31岁,一家公司员工,负责给高铁修空调。现场提取到的、烟头,DNA都和他匹配。在宁某的车里,还发现与现场相同的白尼龙绳和胶带。宁某承认与受害人有婚外情,来过这里,却不承认杀害了受害人。
专案会上,王洋提出了自己的观点:现场太干净,明显是被认真打扫过的。嫌疑人连拖把都带走了,为什么现场却留下一只打了结、装有的避孕套?何况,垃圾袋里明明有两只避孕套的包装袋。能拿走一只,为啥不拿走这只留有的?是不是故意的?
王洋的意见引起了专案组领导的重视。侦查员开始排查受害人已经被删除了的手机短信。就发现,受害人从设计“偶遇”宁某,到约他吃饭、勾引他上床,都是那个黑卡机主短信授意。甚至连让宁某买白尼龙绳和胶带,都是此人短信指示受害人提出要求的。侦查员最终抓住黑卡机主的破绽,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
原来,嫌疑人张某坐牢回来,开了一家卖水暖器材的公司,生意挺成功。张某隐瞒自己有家室的情况,和手下女文员谈情说爱。对他们的恋情,女文员母亲的坚决反对。女文员的哥哥就是宁某。他站在母亲立场上,一次争吵中打了妹妹。张某知道后,就决心背着女文员报复宁某。一次,酒后在快捷酒店嫖了受害人,张某就决定花重金雇下这个小姐,为她租房、买家具、买手机,用黑卡跟她单线联系,一步步指导她,让她勾引宁某,然后杀掉她,嫁祸于他。
案子发生在秦岭深处的原始森林里。周至县板房子一个药农在山上留宿时,被人炸死在窝棚里。天渐明,正常的道路却在脚下消失。在向导的带领下,他们开始穿行在丛林中的羊肠小道上,时常要踩着长满青苔的独木桥跨过山溪,大气不敢出地走过仅能容一人经过的悬崖小路,还要忍受旱蚂蝗的频繁攻击。没路的时候,他们还得辟荆斩棘地自己找路。就这样,直到中午1点半,他们才赶到现场。
勘查现场、提取爆炸物,半小时之内一定得完成。再晚,下山时间不够,就可能要被困在山上。山里,即使是夏天,太阳也早早打烊收工。果然,没走出山谷,天就黑了。露水悄然袭来,山路也变得越发湿滑。背着全套勘查工具、打着手电的王洋,一路滑倒了三次。直到晚上8点,他们才在一户人家坐了下来。老乡给他们煮了挂面,调了很重的辣子和醋。这是他们那天吃到的第一口热乎饭。
王洋和师傅提取到的爆炸残留物,确定了炸药的种类。那个小山村中,只有一户人家有这种炸药,由此确定了嫌疑人。嫌疑人也是一名药农。他与受害人有矛盾,就在受害人采药时常留宿的那个窝棚安装了爆药。受害人一生火做饭,就引爆了炸药。
这起案件现场勘查并不复杂,但是,刑事技术民警若畏惧山高路远不能及时到达呢?这让王洋对刑事勘查工作有了新认识:无论到达现场多艰难,你都必须出现在那里。因没有谁能代替你的眼睛。
可是,很多时候,刑事技术人员哪怕到了现场,仅仅靠眼睛,现场密码也无从破解。其实,只有想到,才能看到。
某个夏天,一处绿化带,晨练的人发现一具女尸。受害人看上去三十来岁,她的脖子上有勒痕,眼睑、口鼻有出血,法医确认系窒息身亡。看到草地上有浅浅的拖痕,王洋分析,这里是抛尸现场。根据受害人偏胖的特点,王洋认为,嫌疑人徒手将尸体从第一现场搬到这里来的可能性不是很大,应该有交通工具的。他提醒侦查员,注意调取先夜里路边停靠过的车辆,从中发现线索。
王洋的工作就到此结束了吗?没有。他在琢磨:如果我是凶手,会怎么把尸体拖到这里来呢?抱头,还是拖脚?根据草丛上的浅痕,他判断,嫌疑人拖拽的,是受害人的双脚。这时,他注意到受害人的一双肉色都卷起了边。袜子卷边,是因为拖拽时用了力,这说明什么呢?嫌疑人的手和这里是有接触的!他马上请法医对袜子卷边处进行了细致的生物检材提取。嫌疑人的DNA,很快就锁定了一名河南籍的前科人员。
这名男子49岁,租住在莲湖区大马路村,是个卖布的,曾经先后因盗窃和伤害罪、罪两次坐牢。案发十几天前,他在网上认识一个比他小十几岁的卖布女同行,发展成了情人关系。案发先一天晚上11点,女同行给他打来电话,请他到她家喝酒,说有事儿要跟他商量。事情商量妥了,她打算搬过去跟他一起过。
这名男子离了婚,带着一个九岁的儿子过活,又当爹、又当妈,挺不容易。一听有这好事儿,就屁颠儿颠儿地赶到了女同行家中。女同行提出,要他出五万块钱,说是欠了别人一笔债急需归还。这名男子推说只能拿出一两千,起身要走。女同行却抱住他,声称不给钱就告他。争吵中,女同行挥舞水果刀,划伤了他左手食指。这名男有过前科,怕她再告他,说不清;也怕女同行给他设了局,外面有同伙埋伏。为制止她大声叫喊,这名男子就卡住她脖子、捂住她嘴巴。女同行掰开他的手后,大声呼救。这名男子顺手扯过床边一女式挎包,用包带勒死了她。
春天的一个平常中午,一个退休大爷下楼遛狗,在小区中心的健身小广场让人抹了脖子。一位妇女看到倒地挣扎的大爷,吓坏了,喊来了女保安。这里是监控盲区,她们俩也没看到当时现场还有别的什么人。
走访住户时,住在高层的一个女人说,案发时她正在卫生间洗头,隐约听到有人喊“救命”,伴有狗叫声。她往楼下看了一眼,却啥也没看到,以为听错了。隔了几秒钟,又听到同样声音,她调整角度再瞅,就看到一个老头儿手捂着脖子倒在地上。紧接着,看到一个大姐跑过来察看后,又喊来了女保安。她告诉民警,在听到惨叫之前,她并没听到有人吵架。
民警也走访了受害人家属。他们说,死者一向心态平和,与世无争,并没什么债主、仇人。再说,他遛狗时间也不固定,一天三、四次,都是随机出去。因此,有人在此设伏,似乎不成立。何况,小区健身广场也是个公共场所,经常人来人往,怎么埋伏呢?
法医认为,死者系被割喉致死。脖子上的伤口锐利,是一种较薄的锐器所致;脸上有皮下出血点,但不多,估计是与人打斗所致。
王洋现场勘查时发现,健身广场不过四、五百平米而已,周边都道路、绿地。这里都是硬化了的地面,无法提取到灰尘足迹。零星的几枚血足迹,都是死者自己留下的。只能通过血足迹和滴落血迹的形态,来分析死者的初始位置,以及他受伤后的踱步路线。嫌疑人应该是挥出一刀之后,转身就离去。王洋和同事扩大范围,搜索了现场周边,一无所获。
于是,王洋来到小区监控室,请保安协助调取案发时段的视频,看看有没有陌生人出入小区。王洋同时向保安提出一个问题:小区里有没有精神病人?案发时段,他们是否在现场周边活动?
当天傍晚,保安就回复,院子里真有个间歇式的精神病人。监控显示,这个人中午从地库坐电梯回家。那么,他到地库去干什么呢?王洋让保安把视频倒着一追,就发现,这名男子在地库单元消防通道门楣上放了个啥东西。王洋和同事马上赶到那里,从那个门楣上提取到了一把带血的裁纸刀。DNA确定,血迹正是受害人的。
原来,受害人养的是一条很小的贵宾犬。嫌疑人走道不小心,撞到了小狗。小狗冲他一吠,他吓了一跳,当即踢了小狗一脚。主人当然不干,就和他起了争执。俩人刚有了肢体冲突,嫌疑人掏出口袋里的裁纸刀就给了受害人脖子一刀。
30年前,根据王朔小说改编的电视连续剧《过把瘾》,至今仍是爱情剧的经典。《过把瘾》第一集开头,就是王志文扮演的方言与朋友老潘在小饭馆里喝酒,听不愿回家的老潘吐槽妻子的“作”;而与此同时,老潘的妻子也一个人在家喝闷酒。等方言送老潘回家,刚走到楼底下,老潘妻子从天而降,摔死在他们眼前。方言在帮着老潘给妻子办丧事时,才认识了后来的妻子杜梅,从而演绎出这分分合合的八集的连续剧。
老潘妻子系跳楼身亡,因为家里再没别人;而类似的一个故事,却要由王洋判定:死者是坠楼身亡,是死于自杀,还是他杀?
一天晚上,小伙子小赵请了俩朋友来家中喝酒小聚。他家在一栋高层的24层。席间,小赵和同居的女友发生了激烈的口角。客人很尴尬,又劝不住。好容易二人暂时住口,赶紧起身只好告辞。刚走到单元门外,楼上突然有人跳楼,就摔死在二人眼前。原来,死者就是小赵的女朋友。
二人告诉民警,他们离开时,小赵女友气乎乎地进了小卧室,而小赵则把他们送到门外;小赵告诉民警,朋友刚走,他回到家里,就发现女友爬到了卧室窗户上坐着,情绪又激动得不得了。俩人又争吵了两句,女友二话不再说,直接就跳了楼。
小卧室窗沿下,王洋发现了小赵的足迹;窗户边,也有他手扒过的痕迹。小赵自己解释说,一看女友跳了楼,他急了,飞跑过去,扒着窗户往下看过。虽然逻辑上说得通,但从现场痕迹上,无法排除小赵的作案嫌疑。
在小卧室窗户斜下方一张小桌上,王洋发现了死者一枚较浅的残缺足迹。他推断,死者有自己攀爬的行为;窗框上也有死者的指纹信息。但是,这说明不了问题。因为她自己爬上去能形成,被动反抗也能形成。她坐在窄窄的窗框上,重心实际上并不算稳。如果小赵盛怒之下跑到窗前,一把将她推下去呢?已经发现的痕迹物证也能解释得通。
王洋勘查现场时,小赵正在派出所接受讯问。王洋拔通民警电话,让小赵在电话里把当时的情况给他讲述一遍。小赵说,女友跟他正吵着,突然站起身来,不容他有所反应,纵身跃出的。
这个窗子不是飘窗,而是离地较高的老式窗户。站在一把高凳上,王洋在窗框上沿内、外两侧,都提取到了死者的指纹。这样的高度,站在地面,或者坐在窗户上,那是无论如何是够不着这窗框上沿的。这就印证,小赵说得不假,他女友临死前确实有扶着窗沿站起过身的动作。王洋由此断定,死者是死于自杀,而非他杀。
几年后,临潼又发生一起命案。一对卖荞面饸饹的夫妻,死在血流遍地的出租屋内。
这对外地夫妇是外地人。他们租住的地方,是一个城中村的小院。前面的店面是饭馆,小院里三间屋两间放杂物,一间自己住。临潼城区依着美丽的骊山,很多人晨练喜欢去爬爬骊山。一天清早,房东去爬山时,发现饭馆的卷闸门没关严,里面透出灯光。他认为饭馆夫妻在备料,没当回事儿。等他下山,发现卷闸门还落在刚才看见的位置,觉得不对劲,进院子里找那对夫妇。就发现,这对夫妇住的房间门锁坏了,门虚掩着。推门一看,屋里到处是血,两口子死在了床上。房东吓坏了,赶紧打电话报了警。
王洋注意到,现场床上、地面上有很多血。凶器是一把匕首,在男性死者身旁。匕首上有血指纹,但无法提取。作为命案现场在勘查,王洋却还是发现了蹊跷之处。
女性死者身上刀伤较多。挨着床的墙壁上,血迹明显属于低位抛洒,这说明,她是在床上躺着进行的搏斗;男性死者没有抵抗伤,脖子上有刀伤,尸体下方床单上,有抛甩血迹。看过现场后,王洋认为:如果凶手冲进来先杀男的,丈夫的抛甩血迹不会在自己身下的床单上;如果先杀女的,丈夫势必会进行拼死搏斗。那么,他的身上一定会有抵抗伤。还有,二人如果是破门闯入的凶手所杀,凶手为何需要把凶器留在现场呢?他因此作出这样的判断:这起案子的嫌疑人就是男性死者。他在杀害妻子后,自己抹脖子自杀了。
提取到的生物检材果然证实,现场只有这夫妻二人的DNA,并没有第三人出现;侦查员的调查,也证实了王洋的判断。原来,这女的网上认识一个网友,出轨了。丈夫发现后,杀了妻子后自杀。
除了侦破大案要案,王洋也把许多精力投入到指导基层侦破小案上来。过去的录入程序过于繁琐,基层刑警要花费大量精力在案件录入上。王洋和同事就一起开发了一款刑事案件快勘APP软件,方便基层民警高效快捷地录入。过去大量的填写项目,大多被勾选项目替代。因为APP自带GPS定位,经纬度、方位图等信息采集,也都能自动获取。
王洋,党员,2012年参加公安工作,现任陕西省西安市公安局刑事侦查局刑事技术处痕检科警务技术一级主管,荣获陕西省五一劳动奖章、“陕西省技术能手”等称号,多次获评年度优秀公务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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